文革接近尾声,国运逐渐昌盛。赵庆泉也时来运转。
“我的人生曾经走了一段弯路,但文革后,我遇上了几件幸运的事。最大的幸运,是碰上了良师徐晓白,这是改变我一生的大事。”赵庆泉一下兴奋起来。
江都小厂几年的日子,让他理清人生目标,扎进了盆景业。到哪儿学习上乘的盆景技艺呢?父亲就把他引荐给自己的好朋友徐晓白。徐晓白,江苏农学院的园艺专业老教授,中国盆景理论的带头人之一。
1974年春天,赵庆泉正式拜徐晓白为师,成为其校外学生,每个星期天到徐老师家中学艺。
“徐老师出身书香门第,(上世纪)50年代就是正教授了,多才多艺。”赵庆泉一脸敬畏,“除了园艺,他指导我从多方面学习,文学诗词、绘画书法,无所不教。”
“起初,我很茫然,学盆景干吗要学那么多东西。徐老师回答说,做盆景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匠人,像清代盐商豢养的花匠,只注重技艺,模仿能力极高,缺乏创意;一种是文化人,像苏东坡、扬州八怪,善于把诗情画意用盆景形象表现出来。这才是盆景的最高意境,因此要求做盆景的人‘胸有丘壑,腹有诗书’。记住一句话,做盆景‘功夫在诗外’。”
“‘功夫在诗外’,这句话真的让我醍醐灌顶。我一下子明白,技艺再高,最终只是成为工匠,用艺术去创作,才是最高境界。”
名师的指点和实际操作,赵庆泉迅速成长。此时,命运又来考验了:高考恢复,许多当年的同学都准备参考,恰好此时徐晓白和当时瘦西湖技术员张人龙接到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的约稿,这是文革后第一本盆景类专著。年事已高的徐晓白,邀爱徒合著。
“是出一本书,还是要一张文凭?当时很矛盾。应该说,凭我的条件完全可以考上大学,但是我还是决定放弃高考,一是上大学后要改行,有点舍不得,二是当时出本书的意义并不亚于大学文凭,再说,写书也是向徐老师全面学习的过程。”
“书出来了,就叫《盆景》,先后印刷4次,共24万册,也算得上畅销书。呵呵。”赵庆泉的笑容,表明他对这次人生抉择非常满意。
“这一切都要感谢徐老师的栽培。”他指着墙上挂着的条幅说,“这是他80多岁时写给我的——片心有致尺泓兴澜,小树成古寸石生情。我时时以此自勉。”
特招进红园、第一次出国……命运的一次次回馈,成就了这位盆景大师。
文革结束后,百废待兴。扬州书画院、文工团、红园等单位人才奇缺,纷纷打破成分的局限广招特长工。
一直从事盆景出口的红园,急需要园艺方面的专业人才。时任红园副主任的陆长英,到处奔波,找市计委批,到劳动局要,最终以特长招工的名义,把赵庆泉从农村招到红园。那是1977年,赵庆泉加入盆景“正规军”。
进入红园,赵庆泉如鱼得水,他的才华也得以进一步展现。1979年首次全国盆景艺术展览在北京举行,赵庆泉精心创作的一件水旱盆景《潇湘流水》引起人们关注,不仅登上《人民画报》,还被拍上了新闻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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